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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军官强娶霸宠_贾母要看手,鸳鸯为什么却掀开了尤二姐的裙子?2022已更新(今日/知乎)

聂十郎 2022-08-28 11:35:09 2022上半年日常百科
误惹军官强娶霸宠_贾母要看手,鸳鸯为什么却掀开了尤二姐的裙子?2022已 更新(今日/知乎)

贾母细看尤二姐这一幕,是按照古代人买“扬 州瘦马”做妾的流程写的,一模一样。作者故意这样写,主要有两个目 的。

其一,表示贾母对尤二姐的轻贱,只把她当个商品。贾母 早知道尤二姐的不堪,并不因为她是官宦千金,尤氏的妹妹,贾琏的二房良妾而给她体面。 后面她还骂尤二姐是“贱骨头”,导致尤二姐母子被磋磨惨死。

其二,是伏笔贾府那些未婚的千金小姐们,在家族败落抄家后的惨状。比如巧姐、喜鸾、 四姐等,尤二姐的今天就是她们的明天。因为当失去家 族败落,父兄革职问罪时,贾府的姑娘们甚至还不如尤二姐 ,也只能沦为被人挑拣的商品,甚至给人做妾都没好下场。

贾母鄙视尤二姐,把她当“扬州瘦马”,骂她是贱骨头

首先来看一下贾母细看 尤二姐这一段的描写。

这件事的起因是王熙凤察觉了贾琏在小 花枝巷偷了尤二姐,趁贾琏不在家,直接带人杀到外宅,三下五除二把尤二姐赚入了贾府, 任凭她摆布。

王熙凤在去撺掇张华告状,闹得大家没脸,又去宁 国府狠狠揉搓了尤氏和贾蓉母子一顿之后,回来就开始装贤良人设,带着尤二姐过明路,先 去拜见太婆婆贾母。

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从凤姐带尤二姐进 贾府,先安排在大观园,到尤二姐见到贾母中间有个时间差,至少有五六天左右。而且作者 从尤二姐进大观园就写明了:“凤姐便带尤氏进了大观园的后门,来到 李纨处相见了。彼时大观园中十停人已有九停人知道了”。

那么,我们就可以 得到一个结论:贾母在见到尤二姐之前,已经对尤二姐的事儿一清二楚 了。

也就是说,贾母已经知道:尤二姐是尤氏继母带来的妹子,但是她在外面给贾 琏做情妇,让王熙凤抓回来了。连丫鬟婆子们都知道“贾琏国孝家孝中 所行之事,知道关系非常”,贾母能不知道吗?

所以,贾母对尤二姐的印象非 常差劲,认为尤二姐就是一个自甘堕落的没落官宦小姐,一个轻浮放荡的 小门小户小家碧玉,为了攀附权势,不顾世俗礼法。

作为一个身份尊贵的贵族 千金,曾经叱咤内宅的当家主母,凭一己之力收拾了六个美妾的荣国公的 嫡妻原配,贾母怎么可能会瞧得起尤二姐这样的女人呢?

当王熙凤 终于带了尤二姐来给贾母磕头时,贾母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尤氏的妹子 加上王熙凤又在旁边敲边鼓,猛夸尤二姐的美色。

因为“娶妻娶贤,纳妾选色”, 王熙凤强调尤二姐长得俊,其实是在贬低尤二姐只配做妾,而她才是正妻 典范,还是个不嫉妒的贤德的人呢!贾母更不肯多给尤二姐一份体面。

贾母又戴 了眼镜,命鸳鸯琥珀:“把那孩子拉过来,我瞧瞧肉皮儿。”众人都抿嘴儿笑着,只得推他 上去。贾母细瞧了一遍,又命琥珀:“拿出手来我瞧瞧。” 鸳鸯又揭起裙子来。贾母瞧毕,摘下眼镜来,笑说道:“更是个齐全孩子 ,我看比你俊些。”

贾母这一套操作,就是典型的古代富贵人家买“扬州瘦马 ”做妾的流程,和张岱在《扬州瘦马》一文中记载的一摸一样。王熙凤充 任的活像一个媒婆的角色,

至瘦马家,坐定,进茶,牙婆扶瘦马出,曰:“姑 娘拜客!”下拜。曰:“姑娘往上走!”走,曰:“姑娘转身!”转身向 明立,面出。曰:“姑娘借手睄睄!”尽褫其袂,手出,臂出,肤亦出。曰:“姑娘睄相公 !”转眼偷觑,眼出。曰:“姑娘几岁了?”曰几岁,声出。曰:“姑娘 再走走!”以手拉其裙,趾出。

古代的“扬州瘦马”是一种产业,尤其是明末清 初更为流行,主家低价买来年幼的女孩儿,进行教育培养,读书识字, 教导女红礼仪以及如何侍奉男主人和主母等事。再卖给权贵官宦或者富商财主做妾。

张岱是文人士大夫阶层,是男人,虽然他也有小妾,但是他对“扬 州瘦马”这个产业是厌恶的,认为不该把女性像商品一样 买卖。

但是贾母是女性,本身也有学识和高雅的品味,更能认识到女儿和孙女们 的价值,并且让她们读书作诗。

可是贾母对尤二姐的态度就 很恶劣,她只用自己尊贵的身份,把尤二姐踩得死死的,狠狠给她 一个下马威。

就算尤二姐的父亲和继父都曾是官员,她的母亲是有敕 命身份的安人,她的姐姐是宁国府三品诰命夫人尤氏。

贾母依然十分轻贱鄙薄的只把尤二姐当成一个被买卖的“扬州瘦马”,一个 商品一样的小妾,就是要警告尤二姐:做妾就要安于卑贱的本 分,不要妄图搞幺蛾子上位取代王熙凤。

因为古代着些“扬州瘦马” 的最显著特点就是:安于卑贱,性格柔顺,能够服侍好主人 和主母。

可见贾母对于尤二姐和贾琏在小花枝巷,背旨瞒亲,国孝家 孝两重罪的苟合怨念是很大的。如果不是碍于贾珍和尤氏的面 子,她根本不会允许尤二姐进门,她在这一回中反复多次叮嘱王熙凤和尤二姐, 一定要一年后才可以圆房,也是这个意思。

她这样对待尤二姐,也等于是告诉所有人,不用太给尤二姐面子,很显然秋 桐就很懂,不但整天辱骂尤二姐的黑历史,还跑来跟贾母告黑 状。

贾母自然正中下怀,她二话不说就评价尤二姐:“人太生娇俏 了,可知心就嫉妒。凤丫头倒好意待他,他倒这样争锋吃醋 的。可是个贱骨头。”

你看贾母说的这话,是不是很熟悉,就像王夫人 一看晴雯漂亮,打扮的慵懒,立马骂她是勾引宝玉的狐狸精, 一看见芳官,就说唱戏的女孩子自然也是狐狸精,都是一样的。

说到 底,贾母对尤二姐的厌恶是早就根深蒂固的:认为她的娇俏美貌就是原罪,她 偷着哭就是因为争风吃醋,嫉妒!一个官宦小姐,自甘给贾琏做妾,急三火四苟合, 连礼法都不顾,不是贱骨头又是什么呢?

所以,即 使尤二姐死了,贾母也亲自发话,不允许她埋进贾家原籍的祖坟里。贾母对尤二 姐的嫌恶和轻贱,自始至终都是满格的。

贾母道:“ 信他胡说,谁家痨病死的孩子不烧了一撒,也认真的开丧破土 起来。既是二房一场,也是夫妻之分,停五七日抬出来,或一烧或乱葬地上埋 了完事。”

贾母对尤二姐的压迫伤害,都是贾府未嫁女日后命运 的预演

作者通过贾母这个贵族老妇人对尤二姐的种种嫌弃和迫害,伏笔了贾府抄家 获罪,彻底败落之后,贾府那些未嫁女的悲惨命运。

尤二姐 也曾是官宦千金,她继父家的大姐尤氏还能嫁给宁国府三品将军贾珍当正妻,可她继父死 了之后,她和妹妹尤三姐,就只能给贾珍当粉头一般的玩物,还是父子 俩共享的那种。

她未必不懂国孝家孝两重罪,私自和贾琏成婚是违背礼法,她只 是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以后更难找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托付终身。

她甚至也知道贾琏只把她养在外面,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宅。所以她才会明知王熙 凤不好惹,却也不愿错过能进贾府,见天日的机会。

她的妹妹 尤三姐也是,因为跟贾珍鬼混之后,败坏了名声,就算仗着贾府的势力,连破落户柳湘莲 都不愿意娶她,绝望自刎而死。

尤二姐没有尤三姐那样的烈 性和决绝,贾母上来就给她盖上了“扬州瘦马”的标签,她也只能忍受着,因为她这样的 破落官宦千金,除了忍辱负重,实在难以有更好的人生和命运。

比如她不跟贾珍鬼混,不给贾琏做妾,直接嫁给张华,那么很可能会 被张华作为赌注,输在赌桌上,转头就不知道成了哪个土财主的妾, 甚至不知被转卖给什么人,或青楼烟花之地,都是很可能的。那还不如赌一把,就算 被贾母轻贱为“扬州瘦马”,也至少能进荣国府,给贾琏做良妾。

《红楼梦》中,其实也明确提到了“扬州瘦马”这个产业 ,在“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一回中,门子对贾雨村介绍英莲时这样说:“ 这一种拐子单管偷拐五六岁的儿女,养在一个僻静之处,到十一二岁,度其容貌,带 至他乡转卖。

甄英莲也是官宦千金出身的,她爹是 退休的官员,她妈是七品孺人,可她自幼被拐卖,后来就成了呆霸王薛蟠的小妾。

甄英莲其实和尤二姐的命运很像,除了性格不是水性杨花之外, 她甚至比尤二姐更加卑微到尘埃里,不仅侍奉薛蟠尽心,甚至还恨不得把主母夏金桂供 起来,简直不知道怎么奉承讨好才是。

(香菱)日日忙乱 着,薛蟠娶过亲,自为得了护身符,自己身上分去责任,到底比这样安宁些,二则又闻 得是个有才有貌的佳人,自然是典雅和平的:因此她心中盼过门的日 子比薛蟠还急十倍。好容易盼得一日娶过了门,她便十分殷勤小心伏侍。

菱的种种表现,就是典型的“扬州瘦马”培养的结果,在于男主人和 主母的家庭关系里,自甘卑贱,百般柔顺,委屈求全。

那么,如 果香菱从一开始没有被拐卖?或者几年后被找到了,那她就可以有好 的人生吗?其实也未必,因为她的家被大火烧了,父亲颓废出家,她就算和母亲在外 祖家相依为命,鬼知道她那个势利眼外公会把她卖给谁呢?

这就要说回主题,尤二姐在贾母的威压下被轻贱,被践踏,被害死,香菱在薛家 的磋磨下被折磨,被轻视,被害死。

她们悲剧的根源, 其实都是因为娘家败落,父亲亡故,娘家不能给她提供支持和保护了,也没有强大的亲 戚庇护,她们就会身如柳絮飘萍,只能任人宰割。

古代小 说故事中,因为家族潦倒衰败,父兄过世等原因沦落风尘,或者给人做妾求生的官宦小 姐实在太多了。比如《三言二拍·月明和尚度柳翠》里的府尹之女柳翠,比如《元人百 种·玉清庵错送鸳鸯被》中为了还债,甘愿和土财主无媒苟合的知府之女李玉英。

那么贾府里那些未嫁的姑娘们呢?比如巧姐、喜鸾、四姐等,只怕 结局都难逃和尤二姐、甄英莲一样的的命运,甚至惜春如果没有出家,也是一样悲剧。

贾府这艘破船已经即将沉没,家族获罪抄家,父亲叔伯和 哥哥们一个个削爵罢官,获罪入狱。

这些昔日的贵族千金瞬间跌落尘埃,她 们要么被没入贱籍,要么沦为官妓,或者被流转买卖,成为“扬州瘦 马”,当做商品一样待价而沽。

她们会成为权贵官宦或富豪的妾,也同样 会被这些人家里尊贵威严的太婆婆,婆婆或者主母威压,轻贱,磋磨 ,甚至迫害而死。

综上所述,作者在贾母见尤二姐时,故意写 成买“扬州瘦马”的流程,其实是有这么两层深意的。“金满箱, 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这才是书 中众女性,在封建社会末世无力扭转的,殊途同归的,“千红一哭” ,“万艳同悲”的悲剧宿命。


贾母细看尤二姐这一幕,是按照古 代人买“扬州瘦马”做妾的流程写的,一模一样。作者故意这样写 ,主要有两个目的。

其一,表示贾母对尤二姐的轻贱,只把她当个商品。贾母 早知道尤二姐的不堪,并不因为她是官宦千金,尤氏的妹妹,贾琏的二房良妾而给她 体面。后面她还骂尤二姐是“贱骨头”,导致尤二姐母子被磋磨惨 死。

其二,是伏笔贾府那些未婚的千金小姐们,在 家族败落抄家后的惨状。比如巧姐、喜鸾、四姐等,尤二姐的今天就是她们 的明天。因为当失去家族败落,父兄革职问罪时,贾府 的姑娘们甚至还不如尤二姐,也只能沦为被人挑拣的商品,甚至给人做妾都 没好下场。

贾母鄙视尤二姐,把她当 “扬州瘦马”,骂她是贱骨头

首先来看一下贾母细看尤二姐这一段的 描写。

这件事的起因是王熙凤察觉了贾琏在小 花枝巷偷了尤二姐,趁贾琏不在家,直接带人杀到外宅,三下五除二把尤二 姐赚入了贾府,任凭她摆布。

王熙凤在去撺掇张 华告状,闹得大家没脸,又去宁国府狠狠揉搓了尤氏和贾蓉母子一顿之后, 回来就开始装贤良人设,带着尤二姐过明路,先去拜见太 婆婆贾母。

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从凤姐带尤二姐进贾府,先安 排在大观园,到尤二姐见到贾母中间有个时间差,至少有 五六天左右。而且作者从尤二姐进大观园就写明了:“凤姐便带尤氏进了 大观园的后门,来到李纨处相见了。彼时大观园中十停人已有九停人知道了 ”。

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结论:贾母在见到尤二姐之前,已 经对尤二姐的事儿一清二楚了。

也就是说,贾母 已经知道:尤二姐是尤氏继母带来的妹子,但是她在外面给贾琏做情妇,让 王熙凤抓回来了。连丫鬟婆子们都知道“贾琏国孝家孝 中所行之事,知道关系非常”,贾母能不知道吗?

所以,贾母 对尤二姐的印象非常差劲,认为尤二姐就是一个自甘堕落 的没落官宦小姐,一个轻浮放荡的小门小户小家碧玉,为了攀附权势,不顾 世俗礼法。

作为一个身份尊贵的贵族千金, 曾经叱咤内宅的当家主母,凭一己之力收拾了六个美妾的荣国公的嫡妻原配 ,贾母怎么可能会瞧得起尤二姐这样的女人呢?

当王熙凤终于带了尤二姐来给贾母磕头时 ,贾母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尤氏的妹子,加上王熙凤又在旁边 敲边鼓,猛夸尤二姐的美色。

因为“娶妻娶贤,纳妾选色”,王熙 凤强调尤二姐长得俊,其实是在贬低尤二姐只配做妾,而 她才是正妻典范,还是个不嫉妒的贤德的人呢!贾母更不肯多给尤二姐一份 体面。

贾母又戴了眼镜,命鸳鸯琥珀:“把那 孩子拉过来,我瞧瞧肉皮儿。”众人都抿嘴儿笑着,只得推他上去。贾母细 瞧了一遍,又命琥珀:“拿出手来我瞧瞧。”鸳鸯又揭起 裙子来。贾母瞧毕,摘下眼镜来,笑说道:“更是个齐全孩子,我看比你俊 些。”

贾母这一套操作,就是典型的古代富 贵人家买“扬州瘦马”做妾的流程,和张岱在《扬州瘦马》一文中记载的一 摸一样。王熙凤充任的活像一个媒婆的角色,

至瘦马家,坐定,进茶,牙婆扶瘦马出,曰:“姑娘拜客!”下拜。曰: “姑娘往上走!”走,曰:“姑娘转身!”转身向明立, 面出。曰:“姑娘借手睄睄!”尽褫其袂,手出,臂出,肤亦出。曰:“姑 娘睄相公!”转眼偷觑,眼出。曰:“姑娘几岁了?”曰 几岁,声出。曰:“姑娘再走走!”以手拉其裙,趾出。

古代的 “扬州瘦马”是一种产业,尤其是明末清初更为流行,主家低价买来年幼的女孩儿,进行教 育培养,读书识字,教导女红礼仪以及如何侍奉男主人和主母等事。再卖 给权贵官宦或者富商财主做妾。

张岱是文人士大夫阶层,是男人,虽然他也有小妾 ,但是他对“扬州瘦马”这个产业是厌恶的,认为不该把女性像商品一样买卖

但是贾母是女性,本身也有学识和高雅的品味,更能认识到女 儿和孙女们的价值,并且让她们读书作诗。

可是贾母对尤二姐的态度就很恶劣, 她只用自己尊贵的身份,把尤二姐踩得死死的,狠狠给她一个下马威。

就算 尤二姐的父亲和继父都曾是官员,她的母亲是有敕命身份的安人 ,她的姐姐是宁国府三品诰命夫人尤氏。

贾母依然十分轻贱鄙薄的只把 尤二姐当成一个被买卖的“扬州瘦马”,一个商品一样的小妾, 就是要警告尤二姐:做妾就要安于卑贱的本分,不要妄图搞幺蛾子上位取代王熙凤

因为古代着些“扬州瘦马”的最显著特点就是: 安于卑贱,性格柔顺,能够服侍好主人和主母。

可见贾母对于尤二姐和 贾琏在小花枝巷,背旨瞒亲,国孝家孝两重罪的苟合怨念是很大 的。如果不是碍于贾珍和尤氏的面子,她根本不会允许尤二姐进门,她在这一回中 反复多次叮嘱王熙凤和尤二姐,一定要一年后才可以圆房,也是 这个意思。

她这样对待尤二姐,也等于是告诉所有人,不用 太给尤二姐面子,很显然秋桐就很懂,不但整天辱骂尤二姐的黑 历史,还跑来跟贾母告黑状。

贾母自然正中下怀,她二 话不说就评价尤二姐:“人太生娇俏了,可知心就嫉妒。凤丫头 倒好意待他,他倒这样争锋吃醋的。可是个贱骨头。”

你看贾母说的这话 ,是不是很熟悉,就像王夫人一看晴雯漂亮,打扮的慵懒,立马 骂她是勾引宝玉的狐狸精,一看见芳官,就说唱戏的女孩子自然也是狐狸精,都是 一样的。

说到底,贾母对尤二姐的厌恶是早就根深蒂 固的:认为她的娇俏美貌就是原罪,她偷着哭就是因为争风吃醋,嫉妒!一个官 宦小姐,自甘给贾琏做妾,急三火四苟合,连礼法都不顾,不是 贱骨头又是什么呢?

所以,即使尤二姐死了,贾母也亲自发话,不允许 她埋进贾家原籍的祖坟里。贾母对尤二姐的嫌恶和轻贱,自始至 终都是满格的。

贾母道:“信他胡说,谁家痨病死的孩子不烧了一撒 ,也认真的开丧破土起来。既是二房一场,也是夫妻之分,停五 七日抬出来,或一烧或乱葬地上埋了完事。”

贾母对尤二姐的压迫伤害 ,都是贾府未嫁女日后命运的预演

作者通过贾母这个贵族 老妇人对尤二姐的种种嫌弃和迫害,伏笔了贾府抄家获罪,彻底败落之后,贾府那 些未嫁女的悲惨命运。

尤二姐也曾是官宦千金,她继 父家的大姐尤氏还能嫁给宁国府三品将军贾珍当正妻,可她继父死了之后,她和妹 妹尤三姐,就只能给贾珍当粉头一般的玩物,还是父子俩共享的 那种。

她未必不懂国孝家孝两重罪,私自和贾琏成婚是违背礼法,她只是 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以后更难找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托付终身

她甚至也知道贾琏只把她养在外面,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宅。所以她才 会明知王熙凤不好惹,却也不愿错过能进贾府,见天日的机会。

她的妹妹尤三姐也是,因为跟贾珍鬼混之后,败坏了名声,就算仗着贾府的势 力,连破落户柳湘莲都不愿意娶她,绝望自刎而死。

尤二姐没有尤三 姐那样的烈性和决绝,贾母上来就给她盖上了“扬州瘦马”的 标签,她也只能忍受着,因为她这样的破落官宦千金,除了 忍辱负重,实在难以有更好的人生和命运。

比如 她不跟贾珍鬼混,不给贾琏做妾,直接嫁给张华,那么很可能会被张华作为赌注,输在赌 桌上,转头就不知道成了哪个土财主的妾,甚至不知被转卖给什么人, 或青楼烟花之地,都是很可能的。那还不如赌一把,就算被贾母轻贱为“扬州瘦马”, 也至少能进荣国府,给贾琏做良妾。

《红楼梦》中,其实 也明确提到了“扬州瘦马”这个产业,在“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一回中,门子对贾雨村 介绍英莲时这样说:“这一种拐子单管偷拐五六岁的儿女,养在一个 僻静之处,到十一二岁,度其容貌,带至他乡转卖。

甄英莲也是官宦千金 出身的,她爹是退休的官员,她妈是七品孺人,可她自幼被拐卖,后 来就成了呆霸王薛蟠的小妾。

甄英莲其实和尤二姐的命运很像,除了性格不是水 性杨花之外,她甚至比尤二姐更加卑微到尘埃里,不仅侍奉薛蟠尽心, 甚至还恨不得把主母夏金桂供起来,简直不知道怎么奉承讨好才是。

(香菱) 日日忙乱着,薛蟠娶过亲,自为得了护身符,自己身上分去责任,到底 比这样安宁些,二则又闻得是个有才有貌的佳人,自然是典雅和平的:因此她心中盼过门 的日子比薛蟠还急十倍。好容易盼得一日娶过了门,她便十分殷勤小心 伏侍。

香菱的种种表现,就是典型的“扬州瘦马”培养的结果,在于男主人和 主母的家庭关系里,自甘卑贱,百般柔顺,委屈求全。

那么,如果香菱从一开始没有被拐卖?或者几年后被找到了,那她就可以有好的人 生吗?其实也未必,因为她的家被大火烧了,父亲颓废出家,她就算 和母亲在外祖家相依为命,鬼知道她那个势利眼外公会把她卖给谁呢?

这就要说回主题,尤二姐在贾母的威压下被轻贱,被践踏,被 害死,香菱在薛家的磋磨下被折磨,被轻视,被害死。

她们悲剧的根源,其 实都是因为娘家败落,父亲亡故,娘家不能给她提供支持和保护了,也 没有强大的亲戚庇护,她们就会身如柳絮飘萍,只能任人宰割。

古代小说故事 中,因为家族潦倒衰败,父兄过世等原因沦落风尘,或者给人做妾求生 的官宦小姐实在太多了。比如《三言二拍·月明和尚度柳翠》里的府尹之女柳翠,比如《 元人百种·玉清庵错送鸳鸯被》中为了还债,甘愿和土财主无媒苟合的 知府之女李玉英。

那么贾府里那些未嫁的姑娘们呢?比如巧姐、喜鸾、四姐等 ,只怕结局都难逃和尤二姐、甄英莲一样的的命运,甚至惜春如果没有 出家,也是一样悲剧。

贾府这艘破船已经即将沉没,家族获罪抄家,父亲叔伯 和哥哥们一个个削爵罢官,获罪入狱。

这些昔日的贵族千金 瞬间跌落尘埃,她们要么被没入贱籍,要么沦为官妓,或者被流转买卖,成为“扬州瘦马 ”,当做商品一样待价而沽。

她们会成为权贵官宦或富豪 的妾,也同样会被这些人家里尊贵威严的太婆婆,婆婆或者主母威压,轻贱,磋磨,甚至 迫害而死。

综上所述,作者在贾母见尤二姐时 ,故意写成买“扬州瘦马”的流程,其实是有这么两层深意的。“金满箱,银满箱,展 眼乞丐人皆谤”,“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这才 是书中众女性,在封建社会末世无力扭转的,殊途同归的,“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的悲剧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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